第57章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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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露擡了擡下巴：“允許你把你的床放在我的旁邊。”
顧琛陽：“不行, 孩子的床放在另一間房。”
白露：“不行。”孩子不在沒安全感。
顧琛陽：“你要咱們上床打假的時候被他們看到嗎？”顧琛陽也不是傻子, 相反很聰明，白露的態度日漸緩和, 他能體會不出意思嗎？尤其是剛才說, 允許他把床擺在她的旁邊，這不就是意味著允許他上她的床嗎？是男人還不爭取自己的利益, 那就是傻子。
白露臉一紅：“誰給你要上床打架了？”
顧琛陽嘴角含笑，繼續道：“就算不上床打架，天馬上要熱了，女同志穿的衣服總是偏於薄一點，別說你們不是親母子, 就是親母子, 有些地方被看到了也不好吧？所以要趁早讓他們習慣自己睡覺。”
白露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太不要臉了。”
顧琛陽才不覺得, 他這是往正常的方向考慮好嗎？
白露冷冷一笑：“你說的對, 親母子尚且看到也不行，你和我……別說親母子, 就是養母子也不是，所以……”白露指了指另一間最小的房間，“顧副營長就搬去那間吧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嗎？
白露道：“你放心, 孩子如果問了, 我會說是你們爸爸惹我生氣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為了讓孩子自己睡, 他先忍著。
顧乾和顧坤的房間既然自己睡，那就不用上下鋪床了，可以用兩張木板床拼在一起。之前用上下鋪床, 是因為他們跟白露一個房間，床多了會占位置。現在換成他們另外睡一間房，當然就不怕占位置了，所以顧琛陽又去換了床。等床搬回來之後，白露把床洗了一下，又擦幹凈，再讓顧琛陽搬進房間裏，然後鋪上席子，讓孩子們午睡。
兩張寬一米的床放在一起，變成了兩米寬的大床，不管孩子怎麽滾，都不會掉下床了。
白露他們買的櫥櫃衣服是不能掛起來的，只能折疊好放，所以白露對顧琛陽道：“房間裏能放一根掛衣服的桿子嗎？就在角落裏，大概一米五高，一米五長就可以了，這樣衣服可以掛起來，也不會有折痕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可以，不過這個得過兩天，我去山上弄一根毛竹過來，毛竹比較光滑，也比木頭好看些，你看怎麽樣？”
白露道：“嗯。”
床擺好，桌椅也修好了，門衛的士兵來喊人了，說是他們買的櫥櫃和煤球到了。因為外面的車不能開進來，所以顧琛陽和錢建華一起，又加上幾個人幫忙擡了。人多，一趟就擡好了。之後，錢建華也跟著走了。
顧琛陽：“我去外面買油漆，你有什麽要帶的嗎？”
白露：“外面是哪裏？”
顧琛陽：“菜場那邊。”
白露：“你買些番茄過來，不用太多，我單身公寓裏有的，我需要個明目拿出來。還有熱水瓶、這裏沒有熱水瓶。”
顧琛陽：“知道了。”
等顧琛陽走了之後，白露開始整理，她先整理房間，把櫥櫃擦了一邊，然後通通風，再把衣服之類的從行李包裏拿出來，又拿出兩包大白兔奶糖放在櫥櫃的抽屜裏備用。櫥櫃放在房間的角落裏，不過櫥櫃靠著角落有一米五左右空出，用來放白露說的掛衣服的桿子。
房間整理好之後，白露去了廚房，廚房也有一個櫥，用來放食物的，白露拿出紅糖、白糖、面粉、掛面、這些市場上有的東西拿出來不打緊，紅包、白糖、掛面去了包裝袋放在碗裏，面粉和大米去了包裝，倒進布袋裏。來這裏之前，她做了好幾個布袋，就是為了裝面粉、大米之類的，免得她拿出來的面粉和大米的包裝露餡，布袋都是用破布縫起來的，好的布料會惹來別人的閑言閑語，但是破破爛爛都是補丁的她可以說是廢物利用，而這些包裝袋，一把火放在竈頭裏燒了。
除了櫥之外，廚房裏還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，原本是部隊食堂的桌子淘汰出來的，缺了一條“腿”，顧琛陽用木頭把“腿”補上了，用來放東西特別好。因為這張桌子很長，約有一米五的長度，還可以放很多東西，一些調料都可以放在上面。
把家裏打掃好之後，已經到下午三點了，白露拿出排骨洗幹凈，然後放到砂鍋裏，放在爐子上慢慢燉，爐子也是燒柴的。
大概三點半的時候，顧琛陽回來了，拎著一袋的東西。
白露：“你這都買了什麽啊？”
顧琛陽：“李子和西瓜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
顧琛陽：“這裏有專門種西瓜的，所以供銷社有西瓜賣，不用票，我買了兩個。”
白露：“等他們醒來看到了肯定高興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不高興？”他知道白露也愛吃。
白露不理他。
顧琛陽把袋子裏的番茄和熱水瓶拿出來：“油漆沒有，我弄了桐油過來。”
白露道：“都行，你來看看我收拾的地方，怎麽樣。”
顧琛陽跟著她進了廚房：“嗯，幹凈整潔。”
白露指了指布袋：“我把面粉和大米裝在這裏了，原包裝已經燒了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不錯，比以前聰明了。”
白露：“以前我放瓦缸裏的，也很安全的好嗎？你去刷桐油吧，不用你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這是用好就丟。”說著，他走了出去。
白露嘀咕了一句：我還沒用呢。
現代人沒有不會說黃的。
顧琛陽耳朵尖，腳步一頓，他好像聽到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，他回頭，眼神閃了閃，卻見小女人已經蹲著在撿土豆。
白露數了10個土豆、兩個番薯出來，拿到院子裏洗，一邊洗、去皮，一邊看顧琛陽刷桐油：“你什麽時候去部隊報道？”
顧琛陽道：“後天去，以後我去軍校，你有什麽問題可以找錢建華，有碰到不明白的，也可以找張靜嫂子。”錢建華是他的警衛員，等他軍校回來也是跟著他的，可以放心。張靜的男人呂宏強跟他關系鐵，他又是呂旅長一手帶出來的，所以他跟呂宏強跟兄弟似的。這次的植物人任務，呂宏強也是其中之一，他潛入敵人內部當臥底，呂宏強是配合他傳遞消息的人。呂旅長是個大公無私的人，如果稍微有點私心的，這次軍校的獎勵說不定就留給自己的兒子了，所以顧琛陽對呂旅長是非常敬佩的。
白露洗好土豆和番薯，就去叫顧乾、顧坤起床了，免得下午睡太多，晚上就睡不著了。兩個孩子剛醒來的時候，還有點摸不著北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他們已經沒在村裏，在部隊了。
剛來這裏，兩個孩子過了中午的興奮勁，還是有點怕生的，白露走到哪裏，他們就跟到哪裏，等他們發現顧琛陽在院子裏刷桐油的時候，就蹲到顧琛陽的旁邊看著。
等顧琛陽刷好桐油，白露的晚飯也做好了。其實桐油比油漆好，雖然沒什麽顏色，但是桌子和凳子刷上了一層桐油，看上也嶄新了，而且桐油不用像油漆一樣需要涼很久，桐油不會中毒。
晚飯是土豆燉排骨、紅燒肉、番茄炒蛋。不管是兩斤排骨還是兩斤肉，都被白露做了，因為六月中旬的天氣已經熱了，放到明天會有異味，但是做熟的紅燒肉和排骨湯，放到明天則不會壞掉。
吃好晚飯，顧琛陽道：“我帶著你們去熟悉一下家屬區，順便消消食。”
白露道：“嗯，你把自來水地方和廁所告訴我。”住在這裏的家屬都會準備痰盂，是用來防備晚上尿急，但是一般能不用就不用，畢竟痰盂還要去倒，還要洗也麻煩。
顧琛陽：“嗯。”
自來水位於家屬房的中央，有好幾個水龍頭，那裏還可以洗衣服，甚至還有石磨。白露看到石頭有些吃驚：“這裏也有石磨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很多生活需要品部隊都會準備，畢竟這裏住著很多軍嫂，按照部隊的意思，要讓軍嫂們賓至如歸。”只有軍嫂在這裏生活的好，軍人才能無所顧忌的向前沖。
白露道：“改天你來這裏磨點大米粉，我要做年糕。”大半年沒吃年糕了，有點想了。
顧琛陽：“你會做年糕？”
白露有些意外：“你知道？”
顧琛陽點點頭：“有個隊友家鄉有這種東西，帶來讓我們嘗過。”
白露道：“年糕的吃法有很多，改天做好了你可以嘗嘗。”
顧琛陽：“好，明天晚上我打算請幾個人吃飯，都是我隊裏的，你看怎麽樣？”
白露道：“可以啊，那明天你再去趟菜場，我寫張菜單給你。”
顧琛陽：“好……你看這邊，這邊是廁所。這裏的廁所跟我們鄉下的不同，這裏每天有人打掃，裏面非常的幹凈。”
白露：“我去看看。”反正要熟悉的。
顧琛陽：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有男廁女廁之分，白露去女廁看，她當然不好進去。
廁所是一個很深很大的坑，上面有水泥和磚頭建起來的，最上面用木板一個座位、一個座位的隔開，上大號的時候坐在木板上，因為木板的下面是水泥磚，所以很穩定的。簡單來說，就是長方形的一排排，又做成好幾個半圓形的坐坑。
白露出來之後道：“沒有想到挺幹凈的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有軍嫂專門在打掃的，部隊每個月給工資。”
能做這個活兒的，一般都是農村來的，家裏條件有些差的，所以受得了這個工作，也不在乎傳出去難聽。
白露：“部隊真有人情味。”
逛了一圈回來，路上倒是碰到了一些家屬，但是也沒打招呼，因為顧琛陽沒有介紹。其實，顧琛陽也不認識他們，他們也不認識顧琛陽。路過呂家的時候，顧琛陽道：“去強哥家坐坐。”
白露：“嗯。”
顧琛陽今年23歲，呂宏強今年25歲，他是二十歲來當兵的，他來的時候顧琛陽18歲，是他的班長。呂宏強20歲的時候在讀大學，那個時候有個對象，後來被對象踹了，他傷心之下跑來當兵了，來了這裏之後認識了張靜，張靜是文工團的。兩人結婚之後住在呂旅長那邊，之所以沒有申請家屬房，因為剛結婚那會兒，呂宏強的職位低，申請不了。所以這次獨門獨院的家屬房能申請到，也虧了他之前職位低的關系。
“陽子，露露，你們來了。”張靜和呂宏強正在院子裏陪著孩子玩呢，平時呂宏強挺忙的，好不容易空下來了，張靜就要他陪著孩子。
張靜和呂宏強有個三歲的女兒，還有個六歲的兒子。六歲的兒子並不是呂宏強的親生兒子，而是張靜和前夫生的，張靜的前夫也是部隊裏的，後來去世了，因為張靜是文工團的，所以就算前夫去世了，她和孩子還是可以住在文工團那邊。
在來呂家的路上，顧琛陽就跟她說了這邊的情況。
“嫂子。”白露叫了一聲，“來打擾你們了。”
張靜道：“哪裏的話，我正空著呢，呂毅、呂星快過來，有小夥伴來了。這是我兒子呂毅，今年六歲，三月份生的，這是我女兒呂星，今年三歲，兩月份生的。兩個小寶貝，叫叔叔、嬸子。”
呂毅是張靜和前夫生的孩子，因為生父去世的時候還小，所以不知道呂宏強不是他親生爸爸，但是軍嫂圈也有很多八卦的，所以後來呂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原本一個外向的小孩子，也變得內向了起來。
呂毅有些拘謹的走了過來，小心翼翼的看著白露，輕聲叫了：“叔叔、嬸子。”他的聲音很輕，跟蚊子嗡嗡響似的，叫了之後又看了看顧乾和顧坤，“你們好。”
跟呂毅相比，呂星星就像個小壯士：“叔叔、嬸子、小哥哥。”
顧乾和呂毅同歲，跟他差不多高，但是和他的拘謹不同，顧乾雖然僅僅挨著媽媽，雙眼卻好奇的看著呂毅，一個是小心翼翼的孩子，一個是對周圍充滿了期待的孩子。
白露道：“這是老大顧乾，乾坤的乾，今年六歲了，七月份生的。這是老二顧坤，乾坤的坤，今年四歲了，8月份生的。乾乾、坤坤，跟伯伯、伯娘還有哥哥妹妹打招呼。”
顧坤接了句：“我和哥哥加起來就是乾坤，就是兄弟的意思，我們的名字是不是很厲害？”
白露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，輕輕的，一點都不疼：“先叫人。”
顧坤委屈道：“媽媽，你要跟小夥伴說，我和哥哥的名字很厲害，就是兄弟的意思。”然後又對著張靜和呂宏強咧開嘴，“伯伯好，伯娘好，哥哥好，妹妹好。”
張靜覺得虎頭虎腦的顧坤非常可愛，這孩子性格真是活潑：“你好，對，你的名字很厲害。”
顧坤笑的更加燦爛了：“媽媽說的，我和哥哥的名字就是兄弟的意思。”
顧乾也跟著叫：“伯伯好、伯娘好、哥哥好、妹妹好。”說著又拉了拉顧坤，“媽媽還說了，乾坤不僅僅是兄弟的意思，而是正直、好人的意思。”
當然，乾坤不是正直好人的意思，但是太覆雜的解釋兩個孩子是聽不懂的，所以白露用比較好懂的意思來解釋。按照朗朗乾坤的意思再曲解一下，簡而化之，也可以說是正直好人的意思了。
顧坤：“哥哥真厲害，我都記不住。”
顧乾笑著道：“弟弟你還小，等你跟哥哥一樣大了，就會記住了。”顧乾是個好哥哥，他對弟弟有時是嚴肅的，有時是包容的。而顧坤對顧乾是非常依賴的，大有哥哥說什麽都是對的意思。
張靜看著他們兄弟的相處，很有感嘆：“他們兄弟感情真好。”在這個家屬房裏，她是唯一知道顧乾和顧坤不是白露親生的人，因為呂旅長提起過白露和顧琛陽的事情，呂旅長表示很佩服白露這個女同志，也因此，她知道了白露的故事。嚴格來說，白露不是顧乾和顧坤的後媽，而是養母，可是從這兩個孩子的性格來看，白露對這兩個孩子的教育是非常好的，他們活潑又明理，孩子能長成這個性格，跟母親的教育是分不開的。如果說一開始，白露給張靜的印象是活在呂旅長表揚中的人，那麽現在，看到這兩個孩子，白露給張靜的印象就比較深刻了，也許這個女同志因為敬佩顧琛陽而嫁給顧琛陽，不只是說說而已，她的品德就是這樣高尚。
白露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張靜心中因為孩子刷了一波好感度，白露道：“兩兄弟做什麽都一起，說是兄弟，其實跟小夥伴一樣，所以感情才好。按我說星星是最有福氣的，當妹妹的以後有哥哥保護，才是幸福呢。就像我，我有兩個哥哥，還有幾個堂哥，從小我媽就最疼我了，我們農村裏的姑娘都要下地上工，我就不用。”這也間接的說了她雖然農村來的，卻皮膚那麽好的原因。
張靜也笑了：“可不是，我們小毅對妹妹可護的緊了，是個好哥哥。”
聽到媽媽和嬸子的表揚，內向的呂毅眼睛亮了，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，又牽著妹妹的小手。這邊，顧琛陽和呂宏強在談工作上的事情。
呂宏強：“恭喜你，剛升上副營，再過兩年就是正營了，軍校出來，前面的路就平了。”軍校出來的人跟下面招來的人不同。下面的人除去有關系的，基本都是農村來的，就算是縣城來的，靠自己奮鬥一輩子的高度能到哪裏？但是軍校生不同，他們的起點高。同樣兩人在競爭職位的時候，一樣的功勳，但如果一個小學生、或者初中、哪怕是高中生，也總是軍校生占了便宜的。
顧琛陽道：“你也要恭喜，升了副連，離正連也不遠了。”
呂宏強道：“別取笑我，這副連還是你送我的功勳。如果不是你申請要我，就算是別人也能完成。”所以顧琛陽向組織申請要他的時候，他就知道，這是顧琛陽送他的功勳。
顧琛陽道：“說什麽呢，牽線任務、傳達重要消息，也隨時會有危險，如果你不夠足夠信任我，我不夠足夠信任你，這次的任務我就完蛋。都是拿真本事拼出來的，不存在送功勳這種事情。”他選擇呂宏強當他的接應人，固然是有呂旅長的關系存在，但是不可否認，呂宏強本身也是值得他信任的，如果呂宏強不值得他信任，他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上嗎？
在部隊裏，呂宏強的各方面都不強，20歲進入部隊，而且還是躲避情傷，可見他本身並不是喜歡當軍人，當然，進入部隊之後，他也感覺到了軍人的職責，重視了這個身份，但是在之前，他的確不喜歡當軍人。也因此在各方面，呂宏強的表現都是屬於中游的。呂宏強唯一的優點，就是對於領導的絕對服從。顧琛陽當班長的時候，他是顧琛陽下面的兵，顧琛陽升了排長的時候，並沒有提拔他，而是讓熬資歷，等到下一批新人來的時候，他選了幾個新人，讓呂宏強帶，呂宏強才升了班長。如果說顧琛陽是被呂旅長提拔起來的，那麽呂宏強就是顧琛陽提拔起來的。
兩個人彼此笑了笑，也沒有繼續討論任務的事情，這次的任務知情者除了領導之外，下面的只有顧琛陽和呂宏強知道，當然還有一個冒充顧琛陽當植物人的人，不過對方不知道顧琛陽執行的是什麽任務。
白露道：“乾乾、坤坤，你們和哥哥妹妹一起去玩吧。”
張靜也跟著道：“小毅，你是小主人，好好招待兩位小夥伴，你不是有小木馬嗎？跟他們一起玩。”
呂毅：“嗯。”他牽著妹妹，對顧乾和顧坤道，“你們……你們跟我來吧。”聲音怯怯的，還帶著防備。
顧坤：“你們玩什麽？我喜歡玩拼圖、喜歡看連環畫、喜歡聽我媽媽講故事。”
呂毅看著他，沒說話，他拿出自己的小木馬。
顧坤：“這個不好玩，沒有我媽媽做的小玩具好玩，還是拼圖好玩。”
呂毅看著這個很會說話的小夥伴，又是沈默。
顧坤：“你怎麽不說話，你這樣不行。我媽媽說，你如果不說話，別人就不知道你要說什麽，也不會給你好吃的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她的原話不是這樣的。
顧乾：“我媽媽說，你想吃什麽也要說出來，這樣她才會知道，才能做你想吃的東西。其他的事情也是，你想要玩什麽，你也要說出來，這樣我們知道了，才能一起玩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好在有個翻譯官。
張靜：“你的兩個孩子真活潑，你教的真好。不像我兒子……你知道我和宏強的事情吧？小毅他不是宏強親生的。”
白露沒有隱瞞：“知道的，琛陽跟我提醒過。嫂子不要介意，琛陽是怕我說話不註意，所以才提醒的。”
張靜道：“我當然不會介意了，陽子提早說了我反而放心呢，這些軍嫂裏誰不知道我的事情啊？當年我是文工團的，文工團的住宿房雖然不是這裏，但到底是一個區的，我帶著孩子寡婦改嫁，這件事動靜不小，所以大家都知道。可是小毅那個時候還是個奶娃娃，什麽都不知道，後來在他的成長過程中，一直把宏強當成他的親爸，可這裏就是有些人明明是人，卻不幹人事，在孩子面前說些有的沒的，孩子知道宏強不是他親爸之後，從原來的活潑好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，他也不喜歡出去，每天就呆在院子裏，他很怕跟人接觸，非常的敏感。”
白露道：“這還要你去開導開導他。”
張靜：“我開導了，但是沒效果，孩子對我也……”說著，張靜眼眶微紅，“不過好在你們來了，你們是新來的，沒有說過難聽的話，所以孩子對你們也許不會抗拒，以後讓乾乾和坤坤多來我們家玩。我們去看過醫生，醫生說需要新的環境，遠離那些說過他閑話的人，可新的環境我們沒法子提供，我總不能把他送到他奶奶那裏，這樣我也不放心。沒有新的環境，接觸新的人群也好。”
白露道：“那敢情好。乾乾和坤坤在這裏也沒有小夥伴，他們找小毅多說說話，也許還能開導開導。”
張靜：“我就是這個意思。 ”
正當這時，顧坤從屋子裏跑了出來：“媽媽媽媽，我可以回家拿我的拼圖嗎？”彩色拼圖沒有了，被白露燒了，她做了幾幅黑白拼圖給孩子玩，也就是畫了畫，然後剪成小方塊，沒有上色的那種。除此之外，還有數字拼圖、文字拼圖。“媽媽，小哥哥的小木馬不好玩。”顧坤說著，皺了皺小鼻子，一副嫌棄的樣子。
顧乾跟著出來，沒有說話，站在弟弟身邊。
呂毅牽著妹妹出來，手中拿著小木馬，這小木馬是爸爸送給他的，他很珍惜。如果不是媽媽說招待小夥伴，他都不舍得拿出來，但是沒有想到被小夥伴嫌棄了。呂毅有點小委屈，可是他不敢說，因為他不想媽媽討厭他。
白露點了一下他的頭：“小哥哥把小木馬給你玩，你有說謝謝嗎？”
顧坤癟癟嘴，然後對呂毅道：“謝謝哥哥把小木馬給我玩，我也把我和哥哥的拼圖給你玩。”
白露又點了點他的頭：“拼圖是你和哥哥的玩具，是你們一起的，如果給小夥伴玩，你是不是要跟哥哥商量一下？”
顧坤問顧乾：“哥哥，我們可以把拼圖給小哥哥一起玩嗎？”
顧乾道：“嗯。”顧乾對於玩具一向是很大方的，他雖然喜歡媽媽做的玩具，但是他也喜歡被人羨慕的感覺，他很享受被人誇媽媽好。只要玩過他們玩具的小夥伴，都會說他們的媽媽好，他一聽就覺得高興。
顧坤道：“媽媽，哥哥答應了。”
這時，顧琛陽過來了：“時間不早了，今天忙了一天了，晚上早點睡覺。”
白露看了看手表，已經八點多，快九點了，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那麽快，她對兩個孩子道：“乾乾、坤坤，今天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要去睡覺了，你們跟小哥哥和小妹妹說，明天我們再找他們一起玩拼圖，好嗎？”
顧乾點點頭，對呂毅道：“小哥哥，我們明天在一起玩拼圖，今天要去睡覺了。”
顧坤：“明天來我們家，我們有拼圖、有車車，小夥伴都喜歡來我們家玩。”
呂毅抿著嘴沒有說話。
呂星拉了拉呂毅：“哥哥，明天找小哥哥玩。”
呂毅馬上開口：“好。”
這是個妹控啊。
白露：“那乾乾和坤坤跟大家說再見。”
顧乾、顧坤：“伯伯再見、伯娘再見、哥哥再見、妹妹再見。”
張靜：“再見。”
呂星揮揮手：“再見小哥哥。”
呂毅沒有說話，看著他們走。
從呂家出來，沒走上幾步就到了他們自己家。呂家和他們家的房子是屬於前後的，很近，兩棟房子就隔著一條兩米不到的巷子。
他們去散步的時候，兩口鐵鍋裏都放滿了水，就是備著洗澡的，這會兒到家，剛好可以洗澡。顧琛陽道：“你和孩子們先洗澡，洗了早點睡。”
白露道：“你先帶著他們洗吧，把熱水兌了冷水拎進洗澡房，我再燒一鍋水。”兩個孩子一個4歲、一個六歲了，還是顧琛陽帶著他們洗澡好。
顧琛陽：“那行。”
顧琛陽洗澡很快，他帶著兩個孩子還沒二十分鐘就洗好了，洗好澡他把孩子抱到床上，回到廚房：“你去洗澡，我來燒水。”
白露：“水開了灌進熱水瓶就可以，留著明天喝。”
顧琛陽：“嗯，這鍋先兌了冷水我給你拎進去。”
等白露洗完澡出來，廚房的燈已經滅了，她去兩個孩子的房間看了一下，看到顧琛陽陪著他們在睡覺。
顧琛陽：“你好了？你去睡吧，他們交給我。”
顧坤：“我要跟媽媽睡。”
顧乾看了顧琛陽一眼，又期待的看向白露，他也是這個意思。
白露道：“他們第一天睡這裏，可能還不習慣，我今天陪著他們吧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們是好孩子，知道媽媽累了，肯定不忍心讓媽媽再累的，是吧？”
顧乾和顧坤是好孩子，當然不忍心讓媽媽再累。但是和媽媽睡覺怎麽會讓媽媽再累呢？他們不明白。
顧琛陽又道：“媽媽跟你們一起睡，媽媽會擔心你們踢被子、會擔心你們滾下床、會擔心你們尿被子，那你們說說，媽媽擔心這又擔心那，是不是會睡不著，然後就會更加累了？”
白露：雖然這是真的，但是她覺得從顧琛陽口中說出來，非常的不靠譜。
顧乾和顧坤有點懊悔，沒有想到他們讓媽媽那麽累。
顧琛陽又下猛料：“如果今天你們自己睡，不讓媽媽陪著，明天爸爸給你們買西瓜吃。”
白露：西瓜今天已經買了。
顧坤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嗎？是那個紅紅的、甜甜的瓜瓜嗎？”
顧乾也眼睛閃閃的。
顧琛陽道：“當然是真的，不僅明天給你們吃西瓜，後天還給你們吃李子。”
白露：李子今天也買了。
顧坤：“好吧，媽媽你去睡覺覺吧，明天我給你吃西瓜喲。”
顧乾也點點頭。
白露覺得，在這兩孩子心中，她或許不如西瓜和李子。
顧乾和顧坤的想法是，等把西瓜和李子吃了，再跟媽媽一起睡。
既然有顧琛陽陪著，白露就去睡覺了，不過她也沒有鎖門，萬一孩子半夜醒來來找她呢？天有點熱，她穿的是自己做的長袖和長褲睡衣，比衛衣薄，可以穿到秋天。
顧琛陽和孩子睡一起的，兩張木板床拼在一起有兩米寬，一大兩小完全可以睡覺。等孩子睡醒之後，他出來看了一下白露的房門，燈已經關了，估計她已經睡覺了，隨後他又回了房間。
第二天
顧琛陽覺得褲子濕噠噠的，連帶著腰間也有一點水漬，主要是，這水漬好像還有一點溫度。他在這種不適中醒來了，然後看到窩在他懷裏的顧坤，他一把拎起顧坤，只見小家夥的褲子上還滴著水……這是尿尿了。
顧坤睜開眼，迷迷糊糊的看著顧琛陽：“爸爸？”
顧琛陽：“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尿尿了。”
顧坤：“沒……沒有，我才不……不尿尿……”爸爸是壞人，騙他。
顧琛陽下床，去開了燈：“看看床，看看你的褲子。”
顧坤站在床上，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，又看看床上，然後整個人慢慢的清醒了，接著他指著顧琛陽的褲子道：“爸爸，是你尿尿了，你把我褲子尿濕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這倒打一口的本事真高。”說著，他脫了顧坤的褲子，又從櫥櫃裏給他找出一條換上，然後把他塞到顧乾那邊的床上，把這張床上被顧坤灌溉過的席子拿了出來放在地上，得洗。接著，他自己去沖了澡。
洗好澡，看到昨天換下的衣服還在，他順便洗了衣服。
白露是被顧坤叫醒的。
“媽媽……媽媽起床……媽媽，太陽曬屁股了……”顧坤趴在床邊。
白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。看到顧乾站在床邊，顧坤在不停的叫她。她下意識的伸手，拿過手表一看，天啊，都快九點了。昨天睡的其實也不晚，不過十點出一點，但是她竟然一覺睡到現在，趕忙起床：“你們先出去，媽媽換了衣服就來做早飯。”
顧乾道：“飯爸爸已經做了，我們來叫媽媽吃飯。”
白露道：“謝謝你們，媽媽換個衣服就來吃飯。”
她換了襯衣黑褲出去，看到顧琛陽已經盛好早飯了，是番薯大米粥，盤子上還有幾個水煮蛋：“睡過頭了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你昨天太累了。”
白露：“我去刷牙洗臉。”
十分鐘後，白露坐上了飯桌。
顧坤：“媽媽媽媽，我要跟你說一個小秘密。”
白露點點頭：“你說。”
顧坤拉了拉白露的衣服：“媽媽，你把頭低下來。”
白露沒有想到他還搞的這麽神秘，她把頭低了下去。
顧坤用自以為很輕的聲音道：“媽媽，爸爸今天尿尿了，爸爸好壞，把我的褲子都尿濕了……”
噗……白露口中的粥差點吐出來。
顧琛陽沒有想到，今天還能被倒打兩把：“你這個小兔崽子，自己尿床了竟然還把事情推卸給我，你還想不想吃西瓜了？”
顧坤大聲道：“你亂說，我沒有尿床，我最不會尿床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以為嗓門大就有理了？”
顧坤臉紅道：“我就是就是不會尿床，哥哥尿床了我都不會尿床。”
尿床過的顧乾……臉悄悄紅了。他瞪了弟弟一眼，壞家夥竟然說出他出糗的事情，真是壞弟弟。
顧琛陽看著他，真想打他一頓，但是又沒有辦法下狠手，他才委屈呢。
白露看著被顧坤說的臉紅脖子粗的顧琛陽，忍不住笑了，她揉住顧坤的肩膀：“咱們坤坤最棒了，最不會尿尿了，哪像爸爸，明明是自己尿床了，還要賴給坤坤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
顧坤重重的應了一聲嗯：“爸爸最壞了，比小孩子還賴皮。我就不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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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琛陽：“不行, 孩子的床放在另一間房。”
白露：“不行。”孩子不在沒安全感。
顧琛陽：“你要咱們上床打假的時候被他們看到嗎？”顧琛陽也不是傻子, 相反很聰明，白露的態度日漸緩和, 他能體會不出意思嗎？尤其是剛才說, 允許他把床擺在她的旁邊，這不就是意味著允許他上她的床嗎？是男人還不爭取自己的利益, 那就是傻子。
白露臉一紅：“誰給你要上床打架了？”
顧琛陽嘴角含笑，繼續道：“就算不上床打架，天馬上要熱了，女同志穿的衣服總是偏於薄一點，別說你們不是親母子, 就是親母子, 有些地方被看到了也不好吧？所以要趁早讓他們習慣自己睡覺。”
白露：“你……你……你太不要臉了。”
顧琛陽才不覺得, 他這是往正常的方向考慮好嗎？
白露冷冷一笑：“你說的對, 親母子尚且看到也不行，你和我……別說親母子, 就是養母子也不是，所以……”白露指了指另一間最小的房間，“顧副營長就搬去那間吧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搬起石頭打自己的腳嗎？
白露道：“你放心, 孩子如果問了, 我會說是你們爸爸惹我生氣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為了讓孩子自己睡, 他先忍著。
顧乾和顧坤的房間既然自己睡，那就不用上下鋪床了，可以用兩張木板床拼在一起。之前用上下鋪床, 是因為他們跟白露一個房間，床多了會占位置。現在換成他們另外睡一間房，當然就不怕占位置了，所以顧琛陽又去換了床。等床搬回來之後，白露把床洗了一下，又擦幹凈，再讓顧琛陽搬進房間裏，然後鋪上席子，讓孩子們午睡。
兩張寬一米的床放在一起，變成了兩米寬的大床，不管孩子怎麽滾，都不會掉下床了。
白露他們買的櫥櫃衣服是不能掛起來的，只能折疊好放，所以白露對顧琛陽道：“房間裏能放一根掛衣服的桿子嗎？就在角落裏，大概一米五高，一米五長就可以了，這樣衣服可以掛起來，也不會有折痕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可以，不過這個得過兩天，我去山上弄一根毛竹過來，毛竹比較光滑，也比木頭好看些，你看怎麽樣？”
白露道：“嗯。”
床擺好，桌椅也修好了，門衛的士兵來喊人了，說是他們買的櫥櫃和煤球到了。因為外面的車不能開進來，所以顧琛陽和錢建華一起，又加上幾個人幫忙擡了。人多，一趟就擡好了。之後，錢建華也跟著走了。
顧琛陽：“我去外面買油漆，你有什麽要帶的嗎？”
白露：“外面是哪裏？”
顧琛陽：“菜場那邊。”
白露：“你買些番茄過來，不用太多，我單身公寓裏有的，我需要個明目拿出來。還有熱水瓶、這裏沒有熱水瓶。”
顧琛陽：“知道了。”
等顧琛陽走了之後，白露開始整理，她先整理房間，把櫥櫃擦了一邊，然後通通風，再把衣服之類的從行李包裏拿出來，又拿出兩包大白兔奶糖放在櫥櫃的抽屜裏備用。櫥櫃放在房間的角落裏，不過櫥櫃靠著角落有一米五左右空出，用來放白露說的掛衣服的桿子。
房間整理好之後，白露去了廚房，廚房也有一個櫥，用來放食物的，白露拿出紅糖、白糖、面粉、掛面、這些市場上有的東西拿出來不打緊，紅包、白糖、掛面去了包裝袋放在碗裏，面粉和大米去了包裝，倒進布袋裏。來這裏之前，她做了好幾個布袋，就是為了裝面粉、大米之類的，免得她拿出來的面粉和大米的包裝露餡，布袋都是用破布縫起來的，好的布料會惹來別人的閑言閑語，但是破破爛爛都是補丁的她可以說是廢物利用，而這些包裝袋，一把火放在竈頭裏燒了。
除了櫥之外，廚房裏還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，原本是部隊食堂的桌子淘汰出來的，缺了一條“腿”，顧琛陽用木頭把“腿”補上了，用來放東西特別好。因為這張桌子很長，約有一米五的長度，還可以放很多東西，一些調料都可以放在上面。
把家裏打掃好之後，已經到下午三點了，白露拿出排骨洗幹凈，然後放到砂鍋裏，放在爐子上慢慢燉，爐子也是燒柴的。
大概三點半的時候，顧琛陽回來了，拎著一袋的東西。
白露：“你這都買了什麽啊？”
顧琛陽：“李子和西瓜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
顧琛陽：“這裏有專門種西瓜的，所以供銷社有西瓜賣，不用票，我買了兩個。”
白露：“等他們醒來看到了肯定高興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不高興？”他知道白露也愛吃。
白露不理他。
顧琛陽把袋子裏的番茄和熱水瓶拿出來：“油漆沒有，我弄了桐油過來。”
白露道：“都行，你來看看我收拾的地方，怎麽樣。”
顧琛陽跟著她進了廚房：“嗯，幹凈整潔。”
白露指了指布袋：“我把面粉和大米裝在這裏了，原包裝已經燒了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不錯，比以前聰明了。”
白露：“以前我放瓦缸裏的，也很安全的好嗎？你去刷桐油吧，不用你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這是用好就丟。”說著，他走了出去。
白露嘀咕了一句：我還沒用呢。
現代人沒有不會說黃的。
顧琛陽耳朵尖，腳步一頓，他好像聽到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，他回頭，眼神閃了閃，卻見小女人已經蹲著在撿土豆。
白露數了10個土豆、兩個番薯出來，拿到院子裏洗，一邊洗、去皮，一邊看顧琛陽刷桐油：“你什麽時候去部隊報道？”
顧琛陽道：“後天去，以後我去軍校，你有什麽問題可以找錢建華，有碰到不明白的，也可以找張靜嫂子。”錢建華是他的警衛員，等他軍校回來也是跟著他的，可以放心。張靜的男人呂宏強跟他關系鐵，他又是呂旅長一手帶出來的，所以他跟呂宏強跟兄弟似的。這次的植物人任務，呂宏強也是其中之一，他潛入敵人內部當臥底，呂宏強是配合他傳遞消息的人。呂旅長是個大公無私的人，如果稍微有點私心的，這次軍校的獎勵說不定就留給自己的兒子了，所以顧琛陽對呂旅長是非常敬佩的。
白露洗好土豆和番薯，就去叫顧乾、顧坤起床了，免得下午睡太多，晚上就睡不著了。兩個孩子剛醒來的時候，還有點摸不著北，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，他們已經沒在村裏，在部隊了。
剛來這裏，兩個孩子過了中午的興奮勁，還是有點怕生的，白露走到哪裏，他們就跟到哪裏，等他們發現顧琛陽在院子裏刷桐油的時候，就蹲到顧琛陽的旁邊看著。
等顧琛陽刷好桐油，白露的晚飯也做好了。其實桐油比油漆好，雖然沒什麽顏色，但是桌子和凳子刷上了一層桐油，看上也嶄新了，而且桐油不用像油漆一樣需要涼很久，桐油不會中毒。
晚飯是土豆燉排骨、紅燒肉、番茄炒蛋。不管是兩斤排骨還是兩斤肉，都被白露做了，因為六月中旬的天氣已經熱了，放到明天會有異味，但是做熟的紅燒肉和排骨湯，放到明天則不會壞掉。
吃好晚飯，顧琛陽道：“我帶著你們去熟悉一下家屬區，順便消消食。”
白露道：“嗯，你把自來水地方和廁所告訴我。”住在這裏的家屬都會準備痰盂，是用來防備晚上尿急，但是一般能不用就不用，畢竟痰盂還要去倒，還要洗也麻煩。
顧琛陽：“嗯。”
自來水位於家屬房的中央，有好幾個水龍頭，那裏還可以洗衣服，甚至還有石磨。白露看到石頭有些吃驚：“這裏也有石磨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很多生活需要品部隊都會準備，畢竟這裏住著很多軍嫂，按照部隊的意思，要讓軍嫂們賓至如歸。”只有軍嫂在這裏生活的好，軍人才能無所顧忌的向前沖。
白露道：“改天你來這裏磨點大米粉，我要做年糕。”大半年沒吃年糕了，有點想了。
顧琛陽：“你會做年糕？”
白露有些意外：“你知道？”
顧琛陽點點頭：“有個隊友家鄉有這種東西，帶來讓我們嘗過。”
白露道：“年糕的吃法有很多，改天做好了你可以嘗嘗。”
顧琛陽：“好，明天晚上我打算請幾個人吃飯，都是我隊裏的，你看怎麽樣？”
白露道：“可以啊，那明天你再去趟菜場，我寫張菜單給你。”
顧琛陽：“好……你看這邊，這邊是廁所。這裏的廁所跟我們鄉下的不同，這裏每天有人打掃，裏面非常的幹凈。”
白露：“我去看看。”反正要熟悉的。
顧琛陽：“我在外面等你。”有男廁女廁之分，白露去女廁看，她當然不好進去。
廁所是一個很深很大的坑，上面有水泥和磚頭建起來的，最上面用木板一個座位、一個座位的隔開，上大號的時候坐在木板上，因為木板的下面是水泥磚，所以很穩定的。簡單來說，就是長方形的一排排，又做成好幾個半圓形的坐坑。
白露出來之後道：“沒有想到挺幹凈的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有軍嫂專門在打掃的，部隊每個月給工資。”
能做這個活兒的，一般都是農村來的，家裏條件有些差的，所以受得了這個工作，也不在乎傳出去難聽。
白露：“部隊真有人情味。”
逛了一圈回來，路上倒是碰到了一些家屬，但是也沒打招呼，因為顧琛陽沒有介紹。其實，顧琛陽也不認識他們，他們也不認識顧琛陽。路過呂家的時候，顧琛陽道：“去強哥家坐坐。”
白露：“嗯。”
顧琛陽今年23歲，呂宏強今年25歲，他是二十歲來當兵的，他來的時候顧琛陽18歲，是他的班長。呂宏強20歲的時候在讀大學，那個時候有個對象，後來被對象踹了，他傷心之下跑來當兵了，來了這裏之後認識了張靜，張靜是文工團的。兩人結婚之後住在呂旅長那邊，之所以沒有申請家屬房，因為剛結婚那會兒，呂宏強的職位低，申請不了。所以這次獨門獨院的家屬房能申請到，也虧了他之前職位低的關系。
“陽子，露露，你們來了。”張靜和呂宏強正在院子裏陪著孩子玩呢，平時呂宏強挺忙的，好不容易空下來了，張靜就要他陪著孩子。
張靜和呂宏強有個三歲的女兒，還有個六歲的兒子。六歲的兒子並不是呂宏強的親生兒子，而是張靜和前夫生的，張靜的前夫也是部隊裏的，後來去世了，因為張靜是文工團的，所以就算前夫去世了，她和孩子還是可以住在文工團那邊。
在來呂家的路上，顧琛陽就跟她說了這邊的情況。
“嫂子。”白露叫了一聲，“來打擾你們了。”
張靜道：“哪裏的話，我正空著呢，呂毅、呂星快過來，有小夥伴來了。這是我兒子呂毅，今年六歲，三月份生的，這是我女兒呂星，今年三歲，兩月份生的。兩個小寶貝，叫叔叔、嬸子。”
呂毅是張靜和前夫生的孩子，因為生父去世的時候還小，所以不知道呂宏強不是他親生爸爸，但是軍嫂圈也有很多八卦的，所以後來呂毅知道了自己的身世，原本一個外向的小孩子，也變得內向了起來。
呂毅有些拘謹的走了過來，小心翼翼的看著白露，輕聲叫了：“叔叔、嬸子。”他的聲音很輕，跟蚊子嗡嗡響似的，叫了之後又看了看顧乾和顧坤，“你們好。”
跟呂毅相比，呂星星就像個小壯士：“叔叔、嬸子、小哥哥。”
顧乾和呂毅同歲，跟他差不多高，但是和他的拘謹不同，顧乾雖然僅僅挨著媽媽，雙眼卻好奇的看著呂毅，一個是小心翼翼的孩子，一個是對周圍充滿了期待的孩子。
白露道：“這是老大顧乾，乾坤的乾，今年六歲了，七月份生的。這是老二顧坤，乾坤的坤，今年四歲了，8月份生的。乾乾、坤坤，跟伯伯、伯娘還有哥哥妹妹打招呼。”
顧坤接了句：“我和哥哥加起來就是乾坤，就是兄弟的意思，我們的名字是不是很厲害？”
白露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，輕輕的，一點都不疼：“先叫人。”
顧坤委屈道：“媽媽，你要跟小夥伴說，我和哥哥的名字很厲害，就是兄弟的意思。”然後又對著張靜和呂宏強咧開嘴，“伯伯好，伯娘好，哥哥好，妹妹好。”
張靜覺得虎頭虎腦的顧坤非常可愛，這孩子性格真是活潑：“你好，對，你的名字很厲害。”
顧坤笑的更加燦爛了：“媽媽說的，我和哥哥的名字就是兄弟的意思。”
顧乾也跟著叫：“伯伯好、伯娘好、哥哥好、妹妹好。”說著又拉了拉顧坤，“媽媽還說了，乾坤不僅僅是兄弟的意思，而是正直、好人的意思。”
當然，乾坤不是正直好人的意思，但是太覆雜的解釋兩個孩子是聽不懂的，所以白露用比較好懂的意思來解釋。按照朗朗乾坤的意思再曲解一下，簡而化之，也可以說是正直好人的意思了。
顧坤：“哥哥真厲害，我都記不住。”
顧乾笑著道：“弟弟你還小，等你跟哥哥一樣大了，就會記住了。”顧乾是個好哥哥，他對弟弟有時是嚴肅的，有時是包容的。而顧坤對顧乾是非常依賴的，大有哥哥說什麽都是對的意思。
張靜看著他們兄弟的相處，很有感嘆：“他們兄弟感情真好。”在這個家屬房裏，她是唯一知道顧乾和顧坤不是白露親生的人，因為呂旅長提起過白露和顧琛陽的事情，呂旅長表示很佩服白露這個女同志，也因此，她知道了白露的故事。嚴格來說，白露不是顧乾和顧坤的後媽，而是養母，可是從這兩個孩子的性格來看，白露對這兩個孩子的教育是非常好的，他們活潑又明理，孩子能長成這個性格，跟母親的教育是分不開的。如果說一開始，白露給張靜的印象是活在呂旅長表揚中的人，那麽現在，看到這兩個孩子，白露給張靜的印象就比較深刻了，也許這個女同志因為敬佩顧琛陽而嫁給顧琛陽，不只是說說而已，她的品德就是這樣高尚。
白露當然不知道自己在張靜心中因為孩子刷了一波好感度，白露道：“兩兄弟做什麽都一起，說是兄弟，其實跟小夥伴一樣，所以感情才好。按我說星星是最有福氣的，當妹妹的以後有哥哥保護，才是幸福呢。就像我，我有兩個哥哥，還有幾個堂哥，從小我媽就最疼我了，我們農村裏的姑娘都要下地上工，我就不用。”這也間接的說了她雖然農村來的，卻皮膚那麽好的原因。
張靜也笑了：“可不是，我們小毅對妹妹可護的緊了，是個好哥哥。”
聽到媽媽和嬸子的表揚，內向的呂毅眼睛亮了，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，又牽著妹妹的小手。這邊，顧琛陽和呂宏強在談工作上的事情。
呂宏強：“恭喜你，剛升上副營，再過兩年就是正營了，軍校出來，前面的路就平了。”軍校出來的人跟下面招來的人不同。下面的人除去有關系的，基本都是農村來的，就算是縣城來的，靠自己奮鬥一輩子的高度能到哪裏？但是軍校生不同，他們的起點高。同樣兩人在競爭職位的時候，一樣的功勳，但如果一個小學生、或者初中、哪怕是高中生，也總是軍校生占了便宜的。
顧琛陽道：“你也要恭喜，升了副連，離正連也不遠了。”
呂宏強道：“別取笑我，這副連還是你送我的功勳。如果不是你申請要我，就算是別人也能完成。”所以顧琛陽向組織申請要他的時候，他就知道，這是顧琛陽送他的功勳。
顧琛陽道：“說什麽呢，牽線任務、傳達重要消息，也隨時會有危險，如果你不夠足夠信任我，我不夠足夠信任你，這次的任務我就完蛋。都是拿真本事拼出來的，不存在送功勳這種事情。”他選擇呂宏強當他的接應人，固然是有呂旅長的關系存在，但是不可否認，呂宏強本身也是值得他信任的，如果呂宏強不值得他信任，他會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上嗎？
在部隊裏，呂宏強的各方面都不強，20歲進入部隊，而且還是躲避情傷，可見他本身並不是喜歡當軍人，當然，進入部隊之後，他也感覺到了軍人的職責，重視了這個身份，但是在之前，他的確不喜歡當軍人。也因此在各方面，呂宏強的表現都是屬於中游的。呂宏強唯一的優點，就是對於領導的絕對服從。顧琛陽當班長的時候，他是顧琛陽下面的兵，顧琛陽升了排長的時候，並沒有提拔他，而是讓熬資歷，等到下一批新人來的時候，他選了幾個新人，讓呂宏強帶，呂宏強才升了班長。如果說顧琛陽是被呂旅長提拔起來的，那麽呂宏強就是顧琛陽提拔起來的。
兩個人彼此笑了笑，也沒有繼續討論任務的事情，這次的任務知情者除了領導之外，下面的只有顧琛陽和呂宏強知道，當然還有一個冒充顧琛陽當植物人的人，不過對方不知道顧琛陽執行的是什麽任務。
白露道：“乾乾、坤坤，你們和哥哥妹妹一起去玩吧。”
張靜也跟著道：“小毅，你是小主人，好好招待兩位小夥伴，你不是有小木馬嗎？跟他們一起玩。”
呂毅：“嗯。”他牽著妹妹，對顧乾和顧坤道，“你們……你們跟我來吧。”聲音怯怯的，還帶著防備。
顧坤：“你們玩什麽？我喜歡玩拼圖、喜歡看連環畫、喜歡聽我媽媽講故事。”
呂毅看著他，沒說話，他拿出自己的小木馬。
顧坤：“這個不好玩，沒有我媽媽做的小玩具好玩，還是拼圖好玩。”
呂毅看著這個很會說話的小夥伴，又是沈默。
顧坤：“你怎麽不說話，你這樣不行。我媽媽說，你如果不說話，別人就不知道你要說什麽，也不會給你好吃的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她的原話不是這樣的。
顧乾：“我媽媽說，你想吃什麽也要說出來，這樣她才會知道，才能做你想吃的東西。其他的事情也是，你想要玩什麽，你也要說出來，這樣我們知道了，才能一起玩。”
白露：“……”好在有個翻譯官。
張靜：“你的兩個孩子真活潑，你教的真好。不像我兒子……你知道我和宏強的事情吧？小毅他不是宏強親生的。”
白露沒有隱瞞：“知道的，琛陽跟我提醒過。嫂子不要介意，琛陽是怕我說話不註意，所以才提醒的。”
張靜道：“我當然不會介意了，陽子提早說了我反而放心呢，這些軍嫂裏誰不知道我的事情啊？當年我是文工團的，文工團的住宿房雖然不是這裏，但到底是一個區的，我帶著孩子寡婦改嫁，這件事動靜不小，所以大家都知道。可是小毅那個時候還是個奶娃娃，什麽都不知道，後來在他的成長過程中，一直把宏強當成他的親爸，可這裏就是有些人明明是人，卻不幹人事，在孩子面前說些有的沒的，孩子知道宏強不是他親爸之後，從原來的活潑好動變成了現在的樣子，他也不喜歡出去，每天就呆在院子裏，他很怕跟人接觸，非常的敏感。”
白露道：“這還要你去開導開導他。”
張靜：“我開導了，但是沒效果，孩子對我也……”說著，張靜眼眶微紅，“不過好在你們來了，你們是新來的，沒有說過難聽的話，所以孩子對你們也許不會抗拒，以後讓乾乾和坤坤多來我們家玩。我們去看過醫生，醫生說需要新的環境，遠離那些說過他閑話的人，可新的環境我們沒法子提供，我總不能把他送到他奶奶那裏，這樣我也不放心。沒有新的環境，接觸新的人群也好。”
白露道：“那敢情好。乾乾和坤坤在這裏也沒有小夥伴，他們找小毅多說說話，也許還能開導開導。”
張靜：“我就是這個意思。 ”
正當這時，顧坤從屋子裏跑了出來：“媽媽媽媽，我可以回家拿我的拼圖嗎？”彩色拼圖沒有了，被白露燒了，她做了幾幅黑白拼圖給孩子玩，也就是畫了畫，然後剪成小方塊，沒有上色的那種。除此之外，還有數字拼圖、文字拼圖。“媽媽，小哥哥的小木馬不好玩。”顧坤說著，皺了皺小鼻子，一副嫌棄的樣子。
顧乾跟著出來，沒有說話，站在弟弟身邊。
呂毅牽著妹妹出來，手中拿著小木馬，這小木馬是爸爸送給他的，他很珍惜。如果不是媽媽說招待小夥伴，他都不舍得拿出來，但是沒有想到被小夥伴嫌棄了。呂毅有點小委屈，可是他不敢說，因為他不想媽媽討厭他。
白露點了一下他的頭：“小哥哥把小木馬給你玩，你有說謝謝嗎？”
顧坤癟癟嘴，然後對呂毅道：“謝謝哥哥把小木馬給我玩，我也把我和哥哥的拼圖給你玩。”
白露又點了點他的頭：“拼圖是你和哥哥的玩具，是你們一起的，如果給小夥伴玩，你是不是要跟哥哥商量一下？”
顧坤問顧乾：“哥哥，我們可以把拼圖給小哥哥一起玩嗎？”
顧乾道：“嗯。”顧乾對於玩具一向是很大方的，他雖然喜歡媽媽做的玩具，但是他也喜歡被人羨慕的感覺，他很享受被人誇媽媽好。只要玩過他們玩具的小夥伴，都會說他們的媽媽好，他一聽就覺得高興。
顧坤道：“媽媽，哥哥答應了。”
這時，顧琛陽過來了：“時間不早了，今天忙了一天了，晚上早點睡覺。”
白露看了看手表，已經八點多，快九點了，沒有想到時間過的那麽快，她對兩個孩子道：“乾乾、坤坤，今天時間不早了，我們要去睡覺了，你們跟小哥哥和小妹妹說，明天我們再找他們一起玩拼圖，好嗎？”
顧乾點點頭，對呂毅道：“小哥哥，我們明天在一起玩拼圖，今天要去睡覺了。”
顧坤：“明天來我們家，我們有拼圖、有車車，小夥伴都喜歡來我們家玩。”
呂毅抿著嘴沒有說話。
呂星拉了拉呂毅：“哥哥，明天找小哥哥玩。”
呂毅馬上開口：“好。”
這是個妹控啊。
白露：“那乾乾和坤坤跟大家說再見。”
顧乾、顧坤：“伯伯再見、伯娘再見、哥哥再見、妹妹再見。”
張靜：“再見。”
呂星揮揮手：“再見小哥哥。”
呂毅沒有說話，看著他們走。
從呂家出來，沒走上幾步就到了他們自己家。呂家和他們家的房子是屬於前後的，很近，兩棟房子就隔著一條兩米不到的巷子。
他們去散步的時候，兩口鐵鍋裏都放滿了水，就是備著洗澡的，這會兒到家，剛好可以洗澡。顧琛陽道：“你和孩子們先洗澡，洗了早點睡。”
白露道：“你先帶著他們洗吧，把熱水兌了冷水拎進洗澡房，我再燒一鍋水。”兩個孩子一個4歲、一個六歲了，還是顧琛陽帶著他們洗澡好。
顧琛陽：“那行。”
顧琛陽洗澡很快，他帶著兩個孩子還沒二十分鐘就洗好了，洗好澡他把孩子抱到床上，回到廚房：“你去洗澡，我來燒水。”
白露：“水開了灌進熱水瓶就可以，留著明天喝。”
顧琛陽：“嗯，這鍋先兌了冷水我給你拎進去。”
等白露洗完澡出來，廚房的燈已經滅了，她去兩個孩子的房間看了一下，看到顧琛陽陪著他們在睡覺。
顧琛陽：“你好了？你去睡吧，他們交給我。”
顧坤：“我要跟媽媽睡。”
顧乾看了顧琛陽一眼，又期待的看向白露，他也是這個意思。
白露道：“他們第一天睡這裏，可能還不習慣，我今天陪著他們吧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們是好孩子，知道媽媽累了，肯定不忍心讓媽媽再累的，是吧？”
顧乾和顧坤是好孩子，當然不忍心讓媽媽再累。但是和媽媽睡覺怎麽會讓媽媽再累呢？他們不明白。
顧琛陽又道：“媽媽跟你們一起睡，媽媽會擔心你們踢被子、會擔心你們滾下床、會擔心你們尿被子，那你們說說，媽媽擔心這又擔心那，是不是會睡不著，然後就會更加累了？”
白露：雖然這是真的，但是她覺得從顧琛陽口中說出來，非常的不靠譜。
顧乾和顧坤有點懊悔，沒有想到他們讓媽媽那麽累。
顧琛陽又下猛料：“如果今天你們自己睡，不讓媽媽陪著，明天爸爸給你們買西瓜吃。”
白露：西瓜今天已經買了。
顧坤眼睛一亮：“真的嗎？是那個紅紅的、甜甜的瓜瓜嗎？”
顧乾也眼睛閃閃的。
顧琛陽道：“當然是真的，不僅明天給你們吃西瓜，後天還給你們吃李子。”
白露：李子今天也買了。
顧坤：“好吧，媽媽你去睡覺覺吧，明天我給你吃西瓜喲。”
顧乾也點點頭。
白露覺得，在這兩孩子心中，她或許不如西瓜和李子。
顧乾和顧坤的想法是，等把西瓜和李子吃了，再跟媽媽一起睡。
既然有顧琛陽陪著，白露就去睡覺了，不過她也沒有鎖門，萬一孩子半夜醒來來找她呢？天有點熱，她穿的是自己做的長袖和長褲睡衣，比衛衣薄，可以穿到秋天。
顧琛陽和孩子睡一起的，兩張木板床拼在一起有兩米寬，一大兩小完全可以睡覺。等孩子睡醒之後，他出來看了一下白露的房門，燈已經關了，估計她已經睡覺了，隨後他又回了房間。
第二天
顧琛陽覺得褲子濕噠噠的，連帶著腰間也有一點水漬，主要是，這水漬好像還有一點溫度。他在這種不適中醒來了，然後看到窩在他懷裏的顧坤，他一把拎起顧坤，只見小家夥的褲子上還滴著水……這是尿尿了。
顧坤睜開眼，迷迷糊糊的看著顧琛陽：“爸爸？”
顧琛陽：“你個小兔崽子竟然尿尿了。”
顧坤：“沒……沒有，我才不……不尿尿……”爸爸是壞人，騙他。
顧琛陽下床，去開了燈：“看看床，看看你的褲子。”
顧坤站在床上，低頭看看自己的褲子，又看看床上，然後整個人慢慢的清醒了，接著他指著顧琛陽的褲子道：“爸爸，是你尿尿了，你把我褲子尿濕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這倒打一口的本事真高。”說著，他脫了顧坤的褲子，又從櫥櫃裏給他找出一條換上，然後把他塞到顧乾那邊的床上，把這張床上被顧坤灌溉過的席子拿了出來放在地上，得洗。接著，他自己去沖了澡。
洗好澡，看到昨天換下的衣服還在，他順便洗了衣服。
白露是被顧坤叫醒的。
“媽媽……媽媽起床……媽媽，太陽曬屁股了……”顧坤趴在床邊。
白露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。看到顧乾站在床邊，顧坤在不停的叫她。她下意識的伸手，拿過手表一看，天啊，都快九點了。昨天睡的其實也不晚，不過十點出一點，但是她竟然一覺睡到現在，趕忙起床：“你們先出去，媽媽換了衣服就來做早飯。”
顧乾道：“飯爸爸已經做了，我們來叫媽媽吃飯。”
白露道：“謝謝你們，媽媽換個衣服就來吃飯。”
她換了襯衣黑褲出去，看到顧琛陽已經盛好早飯了，是番薯大米粥，盤子上還有幾個水煮蛋：“睡過頭了。”
顧琛陽道：“你昨天太累了。”
白露：“我去刷牙洗臉。”
十分鐘後，白露坐上了飯桌。
顧坤：“媽媽媽媽，我要跟你說一個小秘密。”
白露點點頭：“你說。”
顧坤拉了拉白露的衣服：“媽媽，你把頭低下來。”
白露沒有想到他還搞的這麽神秘，她把頭低了下去。
顧坤用自以為很輕的聲音道：“媽媽，爸爸今天尿尿了，爸爸好壞，把我的褲子都尿濕了……”
噗……白露口中的粥差點吐出來。
顧琛陽沒有想到，今天還能被倒打兩把：“你這個小兔崽子，自己尿床了竟然還把事情推卸給我，你還想不想吃西瓜了？”
顧坤大聲道：“你亂說，我沒有尿床，我最不會尿床了。”
顧琛陽：“你以為嗓門大就有理了？”
顧坤臉紅道：“我就是就是不會尿床，哥哥尿床了我都不會尿床。”
尿床過的顧乾……臉悄悄紅了。他瞪了弟弟一眼，壞家夥竟然說出他出糗的事情，真是壞弟弟。
顧琛陽看著他，真想打他一頓，但是又沒有辦法下狠手，他才委屈呢。
白露看著被顧坤說的臉紅脖子粗的顧琛陽，忍不住笑了，她揉住顧坤的肩膀：“咱們坤坤最棒了，最不會尿尿了，哪像爸爸，明明是自己尿床了，還要賴給坤坤。”
顧琛陽：“……”
顧坤重重的應了一聲嗯：“爸爸最壞了，比小孩子還賴皮。我就不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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